痈疽

《续名医类案》书籍目录

李东垣治通父家翟 ,于尻臀上足太阳经生,坚硬肿痛大作,左右尺脉俱紧,按之无力羌活黄柏各二钱,防风, 本、连翘各一钱,肉桂七分,甘草苍术陈皮各五分,当归一钱,黄 一钱五分,酒二大盏,水一大盏,煎至一盏,去渣空心热服。以夹被盖覆其痈,使药行罢去之,一服愈。

予族叔父平生多虑,质弱神劳,年近五十,忽右膊外侧廉上生结核,身微寒热而易怒,食味颇浓。脉之,俱弦大浮数,而重按似涩。曰∶此多虑而忧伤血,时在初秋,勿轻视之,宜急补以防变症。以人参一斤作膏,下以竹沥。病者吝费,招一外科,以十宣、五香散间与服。旬日后,一日大风拔木,病者发热,神思不佳。急召视之,核稍高硕,似有脓于中,起一红线,延过肩后,斜走绕背脊过,入右胁下,不痛,觉肩背重而急迫,食有呕意,脉同前,但弦多耳。作人参膏合芎、术、生姜汁饮之。用人参三斤,疮溃脓干。又与四物汤加参、术、陈皮甘草半夏生姜,百余帖而安。此等若在春令,虽神仙不治也。幸而在秋金之令,不幸因时下暴风,激起木中相火而致此,自非参膏骤补,何由得免。

朱朗年四十余,恶寒发热,右腿内廉厥阴分生一肿毒,此是冷折热在肝经血分。与此方∶蒌仁、黄药子赤芍、归头、条芩各三钱,青皮角刺桂枝各二钱,甘草节一钱,分四帖,煎服一盏,入忍冬藤汁二蛤壳,食前饮,以忍冬藤渣敷肿上。

吕孺人恶寒发热,腹上有小疽,此血少有热。与此方∶白术川芎各三钱,赤芍连翘各二钱半,防风、陈皮、黄芩各二钱,木通钱半,甘草五分,分五帖煎服。

郑经历性嗜酒与煎爆,年五十余,忽春末夏初,患额丝竹空涌出一角,长短大小如鸡距,稍坚,求治。曰∶此非膏粱所致而何?宜断浓味,先解食毒,针灸以开泄壅滞,未易治也。此少阳经所过,气多血少者。郑以惮烦召他医,以大黄朴硝、脑子等凉药罨之,一夕豁开如酱蚶,径三寸。一二日后,血自蚶中溅出,高数尺而死。此凉药外逼,热郁不得发,宜其发之,暴如此也。

陈自明《外科精要》云∶神仙截法,治痈疽发背,一切恶症,预服则毒瓦斯不入内。真麻油一斤,银石器内熬十数沸,候冷,用酒两碗,入油五盏,通口热服,一日用尽,缓则数日服之。吴安世云∶吾家三世用之,无有不验。又云∶猎者云,丸中药箭,急饮麻油,药毒即消。郑学谕德甫屡用之,甚验。

薛立斋治一男子,患痈肿硬疼痛,发热烦躁,饮冷,脉沉实,大便秘,乃邪在脏也。用内疏黄连汤疏通之,以绝其源。先投一剂,候行一次,势退一二,再进一剂,诸症悉退,乃用黄连消毒散四剂而消。

一男子患痈,脓熟不溃,欲针之,补以托里。不信,乃服攻毒药,及致恶心少食,始悟而用针。更以六君子汤藿香当归,四剂少可。再以加味十全大补汤,数剂而敛。凡疮脓熟,不行针刺,脓毒侵蚀,轻者难疗,重者不治。老弱之人,或偏僻之处,及紧要之所,若一有脓,宜急针之,更以托里,庶几无变。

一男子患痈作痛,服寒凉药,痛虽止,而食愈少,疮亦不溃。以六君子汤而食进,再以托里药溃之而愈。大抵疮疽之症,寒热虚实,皆能作痛。热毒之痛者,以寒凉之剂折之;寒邪之痛者,以温热之剂散之;因风而痛者,除其风;因湿而痛者,导其湿;燥而痛者,润之;塞而痛者,通之;虚而痛者,补之;实而痛者,泻之;脓郁而闭者,开之;恶肉侵蚀者,去之;阴阳不和者,调之;经络闭涩者,利之。慎勿概用寒凉之药,况血脉喜温而恶寒,若冷气入里,血即凝滞,反为难瘥矣。

冯楚瞻治赵翁,年七十二,右颊肿硬,连及颐项,耳后一片坚实,不热不痛,已两月余,诸治不效,渐至口内出脓,牙噤不开,饮食少进,精神日衰。脉则洪大而空,知为元气大亏,阴寒所聚,所谓石疽是也。不得阳和,何以外解?若内溃日久,穿喉破颊,不可疗矣。乃用猪脂捣烂,入肉桂细末、葱头、食盐杵匀,浓敷患处。(敷药。)以脂膏治血肉,同气相应也。葱能透窍,盐能软坚,桂能行血,油能浸润皮肤。内则空心生脉饮八味丸,食远志、参、 、归、芍、苓、术、薄、桂、银花、角刺之类,使阳回则阴寒自解,血气冲和,自能逐毒。三五日后,冰硬者热软,漫肿者高耸,木者疼痛,紫者红活,饮食日进,血气渐长。毒既外出,久凝久瘀之血肉,消者消,脓者脓,不再旬而愈。

张景岳治一儒者,年近三旬,素病KT 耳,发必溃脓,至是益甚,自耳根下连颈项,上连头角,耳前后莫不肿痛。或与散风降火,一月后稠脓鲜血,自耳迭出。每二三日必出钟许,而肿痛全不消,枕不可近。察其形色,已大不足,而肿痛则若有余。脉之,或急或缓弱,此非实热可知。遂先与六味汤二三剂,元气稍振。继与一阴煎牛蒡茯苓泽泻,倍加白蒺藜为君,服五十余剂。外用降痈散,昼夜敷治,两月而后愈。盖此症虽似溃疡有余,而实以肝肾不足,上实下虚,一奇症也。(何奇之有?)

张通府耳后发际患肿一块,无头,肉色不变,按之微痛,彼以为痰结核,其脉软而时见数。经云∶脉数不时见,则生疮也,非痰结。仲景云∶微弱之脉,主血气俱虚,形精不足。又云∶沉迟软弱,皆宜托里。遂以人参、白术、黄 、当归川芎、炙草以托里,少加金银花白芷桔梗以消毒。彼谓不然,内饮降火化痰,外帖凉药,觉寒彻脑,患处大热,头愈重,饮食愈少。复请治,以四君子汤藿香、炮干姜,数剂饮食渐进,脓成刺之。更以十全大补汤去桂及炙草,贴以豆豉饼,又月余而愈。

胡生耳后寸余发一毒,名曰锐疽, 痛发热,烦躁喜冷,此胆经蕴热而发。先用神仙活命饮,一剂势减二三。时值仲冬,彼惑于药有用寒远寒之禁,故不再服,自用十宣散、托里之药,势渐炽,耳内脓溃。复请治,视其喉肿闭,药不能下而殁。

一妇人年逾四十,近环跳穴生一毒,尺脉沉紧,腿不能伸。经曰∶脾寒移于肝,痈肿筋挛。夫脾主肉,肝主筋,肉温则筋舒,肉冷则筋急,遂与乳香定痛丸治之,少愈。更以助胃壮气血药,二十余剂而消。

一妇人倏伤次指,成脓不溃, 痛至手,误敷凉药,以致通 ,微呕少食,彼以为毒瓦斯内攻。诊其脉沉细,此痛伤胃气而然也。遂刺之,服六君子汤加藿香、当归,食进。更服八珍汤加黄 、白芷桔梗,月余而愈。又一后生亦患此,色黑不痛,其指已死。欲令斩去,速服补剂,恐黑上臂不治。彼不信,另服败毒药,手竟黑,遂不可救。又一男子亦伤拇指,色紫不痛,服托里药,及灸五十余壮,作痛溃脓而愈。又吴举人幼女因冻伤两足,至春发溃,指俱坏,遂去之,服以大补药而愈。又蓝上舍女患嵌甲伤指,年余不愈,日出脓数滴。谓足大趾乃肝脾二经发源之所,宜灸患处,使瘀血去,阳气至,疮口自合,否则不治。彼忽之,不早治,后变劳症而殁。盖至阴之下,血气难到。若女人患此,又多因扎缚,致血脉不通。或被风邪所袭,则无气血荣养,遂成死肉。惟当壮其脾胃,行其经络,生其血气则愈。其有成破伤风,以致牙关紧急,口眼 斜者,先以玉真散一二服,然后投以通经生血之剂。

于御郎骸胛患毒痛甚,服消毒药,其势未减,即以槐花酒一服,势随大退,再以托里消毒之药而愈。

立斋曰∶予丙子年,忽恶心,大椎骨甚痒,须臾臂不能举,神思甚倦,此天疽危病也。急隔蒜灸之,痒甚愈。又明灸五十余壮,痒遂止,旬日而愈。《精要》云∶灸法有回生之功,信矣。大凡蒸灸,若未溃,则拔引郁毒,已溃则接补阳气,祛散寒邪,疮口自合,其功甚大。其法用大独蒜,切片如三钱浓,贴疽顶上,以艾炷安蒜片上灸之,每三壮一易蒜。若灸时作痛,要灸至不痛,不痛要灸至痛方止,大概以百壮为度。脓溃则以神异膏贴之,不日而安。一能使疮不开大,二内肉不坏,三疮口易合,见效甚神。丹溪云∶惟头为诸阳所聚,艾壮宜小而宜少。

王大广年逾六十,素浓味,颊腮患毒,未溃而肉先死,脉数无力,胃经积毒所致。腮颊正属胃经,未溃肉死,则胃气虚极,老人岂宜患此?辞不治,果殁。《内经》云∶膏粱之变,足生大疔,受如持虚。

黄履素曰∶予座师茅五芝先生长公子子京,偶于肾间患一毒,地非要害,直易视之。子京素知医,恐痛伤元气,辄服人参,其毒愈甚,发寒热,乃始延医。又遇粗工,溃后胸满,应服参、 ,又不能多服,竟致不能收口而殁。盖痈疽初起,先宜泻毒,而后议补。若补之太早,遂有此祸可鉴也。

邱汝诚面生疽,即买药铺四所合神芎散丸予之,曰∶以此疗之。其人怒,不肯服,归而告人。人曰∶未必非良法也,服之即瘥。盖其人嗜酒,此丸实去酒病云。(《挥尘新谈》)

彭羡门少宰,传治肿毒初起方,用∶鸡子用银簪插一孔,用明透雄黄三钱,研极细末入之,仍以簪搅极匀,封孔入饭内,蒸熟食之,日三枚,神效。(《居易录》)

前宁都令李聘说∶麦粉不拘多少,用陈醋熬膏,贴无名肿毒,神效。(雄按∶此名乌龙膏,麦粉乃洗麸造面筋澄下之粉也。)

徐灵胎曰∶疡科之法,全在外治,其手法必有传授。凡辨形察色,以知吉凶,及先后施治,皆有成法。必读书临症,二者皆到,然后无误。其升降围点,去腐生肌,呼脓止血,膏涂洗熨等方,皆必纯正和平。屡试屡验者,乃能应手而愈。至于内服之方,护心托毒,化脓长肉,亦有真传,非寻常经方所能奏效也。惟煎方则必视其人之强弱阴阳,而为加减,此则必通于内科之理,全在学问根柢。然又与内科不同,盖煎方之道相同,而其药则有某毒主某药,某症主某方,非此不效,亦另有传授焉。故外科总以传授为主,徒恃学问之宏博无益也。有传授则较之内科为尤易,惟外科而兼内科之症,或其人本有宿疾,或患外证之时,复感他气。或因外症重极,内伤脏腑,则不得不兼内科之法治之。此必平日讲于内科之道,而通其理,然后能两全而无失。若不能治其内症,则并外症亦不可救,此则全在学问深博矣。若为外科者,不能兼,则另请明理内科,为之定方。而为外科者,参议于其间,使其药与外证无害,而后斟酌施治,则庶几两有所益。若其所现内症,本因外证而生,如痛极而昏晕,脓欲成而生寒热,毒内陷而胀满,此则内症皆由外症而生,只治其外症。而内症已愈,此又不必商之内科也。但其道甚微,其方甚众,亦非浅学人所能知也。故外科之道,浅言之,则惟记煎方数首,合膏围药几料,已可以自名一家。若深言之,则经络脏腑,气血骨脉之理,乃奇病怪疾,千态万状,无不尽识,其方亦无病不全,其珍奇贵重难得之药,亦无所不备,虽遇极奇极险之症,亦了然无疑。此则较之内科为更难,故外科之等级高下悬殊,而人之能识其高下者,亦不易也。

日外科之法,最重外治,而外治之中,尤重围药。凡毒之所最忌者,散大而顶不高。盖人之一身,岂能无七情六欲之伏火,风寒暑湿之留邪,饮食痰涎之积毒?身无所病,皆散处退藏。气血一聚而成痈肿,则诸邪四面皆会,惟围药能截之,使之并合,则周身之火毒不至矣。其已聚之毒,不能透出皮肤,势必四布为害,惟围药能束之,使不散漫,则气聚而外泄矣。如此则形小顶高,易脓易溃矣。故外治中之围药,较之他药为特重,不但初起为然,即成脓收口,始终赖之,一日不可缺。若世医之围药,不过三黄散之类,每试不效,所以皆云围药无用。如有既破之后,而仍用围药者,则群然笑之。故极轻之毒,往往至于散越而不可收拾者,皆不用围药之故。至于围药之方,亦甚广博,大假以消痰拔毒束肌收火为主,而寒热攻提和平猛属,则当随症去取。世人不深求至理,而反轻议围药之非,安望其术之能工也。

神授卫生汤,治一切疮症,能宣热散风,行瘀活血,解毒消肿,疏通脏腑,(徐灵胎曰∶其法不外此四句。)药性和平,功效甚速,诚外科首用方也。羌活八分,搜风发表胜湿;防风胜湿,解表去风;白芷发表散风热,活血排脓;穿山甲土炒研,沉香红花散结消肿排脓,疮家圣药;连翘、石决明各六分,金银花、皂鱼刺、归尾、甘草节,生肌止痛。花粉太寒,不可用,破后口渴者可用。以上各一钱,乳香五分,大黄酒浸炒一钱,脉虚便利者勿用。水二碗,煎八分。病在上部,先服药,随饮酒一杯。病在下部,先饮酒一杯,随后服药,以行药势。徐灵胎曰∶其方之分量,亦最宜斟酌得中,除大黄共一两零五分,此外科之主方,加减不外乎此。又曰∶外科与内科大不相同,内科之病,千头万绪,一病必有一病之主方。外科不过托毒清火,及生肌长肉等数法耳。即有加减,亦惟随症选择几味,无多法也。学人果能将药性细细参考,自能随症施治,投无不利。

缪仲淳治疔疽及一切肿毒方∶生甘菊连根打碎,一两五钱;紫花地丁五钱;甘草用水炙,三钱;鼠粘子炒研,一钱五分;栝蒌根二钱;贝母三钱;金银花五钱;白芷一钱五分;生地三钱;白芨三钱;连翘二钱五分;五爪龙(即茜根)五钱。先用夏枯草六两,河水六碗,煎三大碗,去渣,入煎药一碗,不拘时服。溃后,加盐水炒黄 五钱,麦冬五钱。

又围阴症疮疡方∶红药子四两,白芨一两五钱,白蔹一两五钱,乳香六钱,没药六钱,朱砂三钱,雄黄三钱,麝香一钱,冰片一钱,黑狗下颏一个, 存性,豌豆粉一两。各另研极细末和匀,以醋蜜调敷四围,以极滚热醋蘸润。亦可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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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痈疽《续名医类案》
  2. 痈疽《医学纲目》
  3. 痈疽《类经》
  4. 痈疽《备急千金要方》
  5. 痈疽《张氏医通》
  6. 痈疽《中医词典》
  7. 痈疽《寿世保元》
  8. 痈疽《灵枢悬解》
  9. 痈疽《普济方·针灸》
  10. 痈疽《千金翼方》
  11. 痈疽《万病回春》
  12. 痈疽《黄帝内经太素》
  13. 痈疽《医经原旨》
  14. 痈疽《黄帝内经·灵枢》
  15. 痈疽《卫生易简方》
  16. 痈久疮口不合论《集验背疽方》
  17. 痈疽《丹溪心法》
  18. 痈疖欲愈必痒又治肾脏湿痒《外科理例》
  19. 痈疽《内经评文》
  20. 痈疖论《小儿卫生总微论方》
  21. 痈疽《脉因证治》
  22. 痈疖方一十四首《外台秘要》
  23. 痈疽(附肠痈、吐痈)《古今医鉴》
  24. 痈疖不可用膏药贴合论《集验背疽方》
  25. 痈疽半阴半阳歌《医宗金鉴》
  26. 痈疖《外科全生集》
  27. 痈疽半阴半阳歌《外科心法要诀》
  28. 痈疖《外科理例》
  29. 痈疽半阴半阳症歌《外科正宗》
  30. 痈疖《医学纲目》
  31. 痈疽备论《外科精要》